选择培训，小心教育变教训

6月9日，山东济南一中的高考考生将老师高高抛起以谢师恩。在社会培训的师生关系中，这样的场景就十分罕见了 崔健/CFP

        一旦走出校园，再想接受教育，也许心态上就得来一个180度大转弯———在社会这个大课堂，任何形式的学习都要付出代价，要么是金钱，要么是心情。同时，作为求学者，还要时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因为在这个课堂上，知识就是一种产品，合理投资，公平交易，才有可能获得回报。

　　一个培训机构的教学点合并，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退款风波：李女士，张先生和王女士（应采访者要求，学员名字均为化名）是樱花国际日语培训（以下简称樱花国际）的学员，因为不满意培训分点转移和日语培训模式，要求樱花国际退款。而学校则坚称这些学员无心学习无理取闹。

　　起因：教学点突然合并

　　李女士对日语比较感兴趣，为了进日企工作，她选择了樱花国际日语培训学校。李女士告诉羊城晚报记者：“一开始我得到的信息是，这里的教学都是外教一对一小班授课，最多是一个老师对四个学生，可以学到东西，所以就报了。”当时，樱花国际在广州天河区设有两个分点，分别位于财富广场和维多利广场。李女士经过比较，觉得财富广场分点学员比较少，就选择了这边。

　　与李女士一起学习的学员张先生告诉记者：“维多利广场那边人比较多，经常是一对四，那么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里我只有十五分钟，而财富这边人比较少，一对一的话一个小时都是我的时间，我就有更多的学习机会。”

　　今年4月份，财富广场的分点突然宣布不开课了。学员张先生说，工作人员以要进行“内部装修，暂时搬到维多利学习”为名，要求学员近50人全部都转移到维多利分点培训。

　　据张先生说，本来有一批学员也不愿意去维多利学习，但是被培训机构各个击破，培训机构一边打着“不能退款”的旗子，一边将学员们多媒体学习课程的多媒体登录地址换成维多利的，“原来不愿意去的学员只好换地方，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坚持要求退款”。

　　担心：一周3次课何时能学完

　　虽然两个地方离得不算远，但因为学员人数上的差异，维多利广场这个分点给李女士他们在排课上造成了麻烦。李女士说：“财富学员大概四五十人，而维多利有好几百人，外教只有四五个，一对四的话根本排不上课，我有时候半个月才能上一次课。”

　　李女士因此坚决要求退款：“一开始对我们说是一对一或者一对四的小班授课，保证‘随到随学’，即学员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可以安排那个时间的课程。但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几百个人只有那么四五个老师，怎么可能排到课？前台有厚厚的几本订课单，我们去订课，都被告知订不到，订不到就只能往后拖。”据李女士介绍，学员和培训机构签的培训合同中是有期限限制的，她所报的课程要两年之内学完，如果合同到期则要另外续费才可以继续学习。当时也是考虑到课比较难订，万一拖到合同到期岂不什么都没学到还白白交了那么多钱，因此才要坚决退款。

　　目前还在学习的费小姐是全日制学习，“但是我一星期才能排到3次课，每次课一小时。本来以为一年就可以学完考级，但是一个礼拜三节课，不知道要学到猴年马月。所谓的一年内考不了级，可以免费加时间也不是指老师授课，而是给你一台多媒体电脑自己自学，所谓的随到随学也是这个意思。”她本来也想退钱，但是一方面想学日语，另一方面也不能全额退款，只能继续学下来。

　　纠纷：退款说退不退惊动110

　　李女士等人因为态度坚决成为的“钉子户”。他们找到樱花国际华南地区的CEO签字，写明同意6月20日之前退款。“谁知中途校长变卦，又拒绝退款。”李女士等人拿着签字找了几次财务都拿不到退款，李女士说，他们给贾校长打了多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6月22日，几个学员直接来到办公室，希望能见到校长，解决问题。而这时的校长不知是公务繁忙还是避而不见，久久都没有出现。

　　与李女士一起要求退款的学员王女士非常气愤，估计几个人的手机号校长都不会接听，便换了个座机打，这次打通了。“我当时问校长为什么不接电话的，校长就在电话里说‘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王女士向记者这样转述。最后，王女士等人打110报警，并向消费者协会进行投诉。最终在110和消委会的介入下，双方当场签下协议：若在指定日期内不能退款，则要退全款，并且每日加付3%的利息。

　　校长：有些学员就是嫌学费贵

　　为了证实学员们的话，羊城晚报记者以普通学员身份咨询了客服黄小姐。她表示：樱花国际坚持一对四的小班授课，保证“随到随学”，即学员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可以安排那个时间的课程。

　　记者又以普通咨询者身份咨询课程顾问袁小姐，问及师资力量是否足够，能否保证排课程时，袁小姐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只表示如果学员能保证一周至少上课6个小时，如果还没有学会的，会安排另外的时间免费教会学员。当被问到免费期限和如果因为排不上课才没有学完课程是否会免费续约时，袁小姐只做出“当然不是无限期的，免费教七八年是不可能的”的模糊回答。并且她还给记者许诺，如果记者能够保证每个星期过来上10节课，一般是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学习完课程。

　　然而，樱花培训机构的贾校长的说法却不同。他表示：“全日制和非全日制学生上课时间是一样多的，因为交的钱一样，享受的服务也一样，就是一周3-4节课。”贾校长说，学校的订课机制不是由学校制定一个课表，要求学员来按课表上课，而是由学生主动预约老师，尽可能凑齐4个人上小班课。“但有些学生比较偏激，就要在这个时间安排一个人上课，当然也很不现实。”

　　贾校长说：“这些学员本来就已经无心学习，心里抱定了要退款才无理取闹。”

　　对于教学点的撤并，贾校长解释说，是因为招生人员不够。“财富广场招只有约40个学生，一个老师，偶尔有一个维多利教学点的老师过来帮忙，空置率太高。”他认为，两个教学点相距不远，就两站路，不会给学员带来很大麻烦，并且把学员转过去可以让学员得到更好的培训，而且和学员签署的合同上有明确规定，学校可以改变教学地点。“大多数学员非常理解和非常支持，只有少数几个本来就不是用心学习的，怎么解释劝导都没有用，就只想着退款。”

　　贾校长还举了个例子，这些学员中有一个曾经在其他地方报名学日语，最后以怀孕的名义退学，这次又以怀孕的名义要求退学退款，令人难以相信。“有极少数学员就是嫌学费贵，报名后后悔了，并不是真心来认真学习的”。

　　结果：虽然退款双方仍都不满

　　经过一个多月的交涉和等待，最终有6名学员拿到了退款。

　　虽然最终退款成功，但双方都不满意这个结果。李女士3月份才报的名，一共只上了3节课，当她拿到退款的时候，发现被扣了4600元。张先生和王女士最近分别退了10202元和17466元。张先生说：“报名的时候交了两万多，现在我才学了1个级别，就扣了一万多。”王女士表示：“报名时课程顾问说可以赠送一个翻译机，不知为什么到了退款的时候，还算上了翻译机的3000元钱。”

　　贾校长也表示了不满：“合同规定是7天内退款，根据合约，学校完全可以不退款，但是在法理情的取舍上，最后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硬，才酌情退款。”

　　学员们交流过之后还发现学费标准各不相同。李女士报的是1-7个学习级别，交了18600元。同样报了7个级别的王女士，被收取了26600元的学费。记者以普通学员身份前往，表示要学1-7个级别的课程，教学顾问给出的价目表是1-5个级别收学费16000元，要想学到第7个学习级别，考日语二级，则需要收费42000元。

　　对此贾校长解释是因为不同时期有不同促销和优惠，“但同一天学同样课程的学费肯定是一样的，因为学费是系统做出的统一价格”。

　　无奈：合同在先难走法律途径

　　王女士和费小姐等人咨询过相关律师，但合同上的一条规定成为培训机构的“护身符”。

　　既然有这样的条款，为什么学员还要签呢？据王女士介绍：合同上的字都特别小，而且密密麻麻，一般人也不会每一条都去自己研读的。李女士也告诉记者，这张合同其实是两面的，而签字在正面，条款在背面，许多人都是在正面签完字，背面的内容就没有那么认真去看了。在王女士与费小姐签署的合同原件上，羊城晚报记者确实也看到，在背面一大堆的各种权利义务条款中，确实有着一条“甲方保留根据需要调整学习地点及改进教学服务的权利，甲方负有提前告知更改事务的义务。”不过，费小姐告诉记者，更改学习地点，她还是从同学口中获知。

　　对于这份合同，贾校长又是另一番理解。他认为合同白纸黑字，学费数目也不少，学员不可能不认真看，有些还是先交定金随后再逐步交学杂费等。而且合同也仔细帮学员考虑了各种特殊情况，比如怀孕情况下怎么办，非常人性化。“如果他们觉得我们做错了，为什么不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呢？”贾校长说，因为这些学员理亏，法律途径是赢不了官司的，只能通过其他各种途径胁迫学校退款。

　　记者手记

　　要避免纠纷先擦亮眼睛

　　一日为师的恩情似乎在现代职场教育中很难看到，师承教育关系更多的是合同购买服务关系。不菲的教学费用，如果不能提供满意的教学服务，引起争端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诉诸法律。那么，如何选择合适自己的教学培训机构呢？作为合同签订的双方如何维护自己的权益呢？

　　重品牌查口碑

　　品牌和口碑代表了一个培训机构的综合实力与素质，虽然一些专业媒体或第三方机构都热衷于推出外语培训机构评选活动，但此类活动的权威性不足，因此，最主要是多找些业内人士，查询一下市场口碑。求学者除了选择口碑好的机构外，还要注意选择是否适合自己。有的擅长口语教学，有的则擅长考级拿证。

　　看规模和历史

　　一般而言，规模越大的培训机构越值得相信：大多是有品牌的机构，报名学员多，往往开班比较快；有实力聘请优秀教师，保障教学质量；往往能够提供更优质的教学服务。

　　多试听多比较

　　一般的教学机构都会有试听课程，学员不妨多试听两家，好的教学机构会根据学员自身的特点，量身定做课程。而不是在试听完课程以后就急于推销，许以各种优惠让你来马上掏钱。

　　签合同重权益

　　合同是学员维护自身权益的护身符，但很多学员在签署时并没有注意到隐性条款，这也是和国内目前对服务类消费维权意识比较薄弱的大环境有关。对于一些明显不合理不对等的合同条款，学员要勇于“说不”。